马戴诗《落日怅望》

马戴诗《落日怅望》

落日怅望 马戴〔唐代〕

孤云与归鸟,千里片时间。

念我何留滞,辞家久未还。

微阳下乔木,远烧入秋山。(入秋山 一作:隐秋山)

临水不敢照,恐惊平昔颜!

译文

片片孤云和那归林鸟儿,顷刻间已是飞驰千余里。

想起了我长久离开家园,滞留在异乡只能空叹息。

夕阳从近处的树梢往下沉落,它的余晖返照秋山,一片火红,像野火在远远的秋山上燃烧,渐渐地隐没在山的后面。

临水却不敢看我的倒影,是因为害怕容颜已变改。

沈德潜曾经这样评价一首诗:“这首诗的思想和结构都很出色,放在晚唐时期的诗人中,可以说是鹤立鸡群。”他所说的“思想”,就是诗中表达的情感。这首诗主要讲的是乡愁,用一种曲折的方式展现了诗人的不幸遭遇,但并没有流露出颓废的情绪;而“结构”,则是指诗的布局和艺术技巧。这首诗最大的艺术特点,就是分别描写情感和景色。情感和景色是抒情诗的核心内容;情感与景色相融合,是很多优秀诗作的关键。但这首诗采用了分开描写情感和景色的方法,创造了不同的效果。

诗的开头两句,描述了诗人在黄昏时分,怀着深深的乡愁遥望家乡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空中的景象:“一朵孤云和一群归家的鸟,仿佛在瞬间就能飞过千里。”夜晚的云形单影只地飘在天边,归鸟在树林中找到栖息之地。它们借助有形或无形的翅膀,即使相隔千里,也似乎能在片刻之间到达。诗人用“千里”和“片刻”这两个词形成鲜明的对比,描绘了云和鸟自由飞翔的景象;但这不仅仅是对自然景物的描写,更是诗人内心深处的写照。这些景物触发了诗人的思绪:“我为何还留在这里,离家已经这么久了。”原来,诗人已经在外地流浪了很久,他对家乡的思念早已深藏心中。因此,诗的下一部分自然而然地从外界的景物转向了诗人内心的情感表达,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忧伤,但整首诗都透露出深深的愁绪,虽然没有明说归心似箭,但实际上早已心急如焚。

在表达了情感之后,诗的下一部分又转向了景色的描写。这些景物不仅与诗人当时的情境相符,而且从近及远,层次分明。夕阳从树梢缓缓下沉,它的余晖照亮了秋天的山峦,整个山坡都被染成了火红色,就像远处的秋山上燃起了野火,最终消失在山的背后。诗中的“入”字描绘了夕阳光芒逐渐暗淡的过程,也表达了诗人长时间的凝视和深深的思念。而这种夕阳西下的景象,不仅加深了诗人的乡愁,更触发了他对时光流逝的感慨。在异乡的日子越来越长,岁月也在悄悄老去;夕阳西下,更增添了诗人的忧愁。他在水边徘徊,不敢靠近水面照自己的影子,因为他害怕看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,心中会感到震惊。诗人其实很清楚自己已经老去,他之所以“不敢照水影”,是因为害怕一见到自己的容颜就会感到悲伤,从而更加忧郁。“不敢照水影,怕惊扰往昔的容颜!”诗的最后一部分充满了忧伤和落寞的情绪,以此结束,留下了深深的余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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